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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洪流:那身军装,一直挂在心上
我永远不会忘记,哨位上的雪落了又融,他们站成比界碑更冷的雕塑;弹片擦过钢盔时,攥紧的枪比指骨更硬;洪水漫过腰际时,托举的臂比堤坝更稳。我的战友,是把自己活成了钢枪或者盾牌的模样。
写给27年的军旅生涯

我永远不会忘记,哨位上的雪落了又融,他们站成比界碑更冷的雕塑;弹片擦过钢盔时,攥紧的枪比指骨更硬;洪水漫过腰际时,托举的臂比堤坝更稳。我的战友,是把自己活成了钢枪或者盾牌的模样。
——题记
那身军装,一直挂在心上
那是襄阳新兵连的风,掀动那年冬天的衣角
我盯着老兵的步伐,把鞋带系成死结
领花别歪三次,潘班长的拇指蹭过我的锁骨
“挺直”两个字,砸在队列里,惊起满树麻雀
原来向往落地时,脚面比想象的沉
第一次紧急集合,背包带勒出红痕
手电筒的光,在树间草上跌跌撞撞
我的胶鞋踩着他的后跟,又赶紧跳开
“跟上”的声音又粗又低,黑暗里带着体温
后来才懂,这两个字,能扛住山
训练场的沙,钻进作训服的每个缝隙
匍匐时,枪托硌着第三根肋骨,像块硬骨头
教员用靴尖踢踢我的腰,“再低些”
泥土混着汗,糊住眼睛,却看清了
靶心,原来和初心,在同一条直线
松花江畔零下三十度的岗哨,钢枪结着白霜
哈气成雾,睫毛粘在防寒面罩上
我数着枪体上的刻痕,直到天亮
换岗的战友,把热水袋塞进我的袖管
那点烫,焐热了整个晚上
拉歌时,我们的嗓子都哑了
他抢过我的军用水壶,灌了半口
“吼!”的吼声震落一片松针
我们的影子,被月光钉在墙上
像一株株,永远不肯弯腰的白杨
他替我顶过半夜的岗,那天我发着烧
我帮他写过检讨,他的字比枪杆还硬
退伍前那晚,我们拆了一包压缩饼干
碎屑掉在军被上,像没扫净的心情
“有事吱声”——这话比军令还重
卸下军衔帽徽的手,转得格外慢
金属脱离布料的瞬间,肩膀空了
我把领章夹进笔记本,压在两枚军功章下
叠军装时,看到两个肘部磨出的透明的光
那是岁月,给的特殊勋章
如今衣柜第一排,它保持着立正的模样
樟脑丸挡不住,训练场的汗味
只要拉开衣柜,风会带着哨音跑出来
那些经纬线,早和我的筋骨长在一起
摸一下,指节就想起执枪的弧度
女儿摸着它问,这绿为什么不褪色
我说,那上面洇着雨水汗水血水
腌制了98年,颜色会越来越浓越重
突然明白,有些色彩
一经刻在骨子里,比胎记更难抹去
楼下的广场舞,惊不醒晨梦
我总在五点五十分坐起,像听见起床号
还爱看看天气预报
雪落时,会多穿件外套,还想替
岗亭里的年轻身影,挡挡风寒
手机里老王的号,三年没打
那年脱装离开时,只有他没流泪
却记得他说,退伍不退骨头里的钢
这话,比任何誓言都重
我们都铆在之后的岁月里,比钢还硬
风穿过走廊,像吹过营房的过道
我把军装又熨一遍,折痕比刀痕清晰
阳光暖洋洋地落在肩章位置
我没说话,我懂了所有未说的
都在褶皱里,立正
它见过那年任务失利时我最狼狈的哭
也见过我立功时咬着牙最硬的笑
它记得我第一次喊“到”的颤音
记得我最后一次关寝室灯的轻
记得我所有没说出口的绝对忠诚
今夜,我又把它抱在怀里
像抱着,十八岁的自己,抱着
那些在军号里醒,在岗哨里睡的晨昏
它的呼吸还载着我的心跳
原来,我还在那些岁月里欢笑
那身相伴了27年的军装
还是一个男人最重要的衣裳
它在我的衣柜里,有着冲锋的姿势
如果哪一天军号再一次响起
我依然整好军容,披挂冲上战场

作者:赵洪流,山东阳谷县人,中共党员,作家、诗人、军事记者,系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省书法家协会会员,省演讲协会理事。27年军旅生涯,历经战士、排长、司务长、参谋、干事、文化新闻站长、政治教导员、宣传处长、政治部副主任,上校军衔。新闻、文学、言论、摄影等作品散见于新华社、解放军报、中国日报、原中央电台、原中央电视台、黑龙江日报、人民武警报、《中国武警》、语文报、《作家》《作家联盟》等媒体,著有《心渠流韵》《黄金并不遥远》《用镜头写诗》《与文字为伍》等文集。现供职于地方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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